第25节
??这两个名字虽然不起眼,但楠都城里十岁以上的人一定都有所耳闻。这对兄弟的产业遍布整个楠都,甚至国内八成的一线城市,房地产、商业、旅游、金融,触角无处不在,堪称巨贾。 ??大概在两年多前,陈家出了变故,从此二子只剩下老大陈南,陈北则意外去世。只是当时丁止戈刚刚去世,丁幼禾完全无暇管闲事,左耳进右耳出,今日如果不是元染提起,她也想不起这事来。 ??丁幼禾问:“陈先生,是现在在世的陈南先生?” ??元染沉默了一下,“……也许吧。” ??“为什么是也许?”这种事,哪有什么模棱两可的余地? ??“我不确定,我……很久没回去过了。” ??“为什么?”丁幼禾追问道,“你来我这里,不是刚刚离家出走?” ??“有些事,我往后慢慢告诉你,好不好?” ??这一刻的元染又像丁幼禾所熟悉的那样,像只怕被主人嫌弃、抛弃的大金毛。 ??丁幼禾不忍心逼他,于是转移了话题,“怎么感觉有点儿冷了?” ??元染抬头,看了眼天花板上的出风口,“商场关门了,所以空调制暖全都关了。” ??丁幼禾打了个寒噤。 ??他们……该不会被冻死吧? ??片刻后。 ??丁幼禾裹着床羽绒被,像个爱斯基摩人一样团在铺在地上的羽绒被上。 ??“真没关系?” ??“明天折好塞回去就行。” ??丁幼禾挑眉,“你以前,该不会也带过人来——” ??“你是第一个。”元染打断了她。 ??“谁知道呢~”丁幼禾裹紧了被子,只露出红扑扑的脸蛋。 ??元染坐在她身边,目光投向楼下。 ??早已是万家灯火时,窗外的京南故居也已亮起了灯,隔了这么远,仍旧能看见门口宾客往来不息。 ??他分明很想回去,却只遥遥相望。 ??为什么呢?丁幼禾猜测着,跟养父闹矛盾了?或是受了委屈离开了?再或者,长大成人回了自己家不习惯了? ??太多可能性,她无法确定,唯一可知的是他惦记那个地方,或是那里面的人。 ??“元染。”丁幼禾喊他。 ??元染回头,只见她裹得只剩俩骨碌碌的大眼睛,顿时笑了,“这么冷?” ??“嗯,冷,”大眼睛眨巴,她问,“你不冷吗?” ??深冬的楠都,入夜零下一二度,空调的余温散去,越发冷得透心。 ??自然是冷的。 ??不过,只找到这么两床开封的样品羽绒被,都给了丁幼禾,元染不敢跟她挤在一块儿,莫说肌肤|相亲,就是现在这样相隔不足一米,他都会时不时被冒出来的念头缠住。 ??见他不说话,丁幼禾索性从羽绒被里探出一只小手,拉住他的。 ??冰凉,凉得叫人心疼。 ??“你这傻瓜……”她直起身,双手撑起羽绒被将坐在边缘的少年一裹,把两人一起拢进了黑暗之中。 ??她感觉到身旁人身上的寒气,又听见他似乎无奈地笑了下,“幼幼,昨天我费尽自制力才没有动你,你再这样……我会被憋死的。” ??第23章 撩23下 ??被窝里空气稀薄, 丁幼禾听得出元染的声音里带着点说不出的痛苦, 像是在拼命地忍耐些什么, 为此而憋得大气都不敢喘。 ??她犹豫了一下,双手从侧边环住他的身体,头抵在他肩上,声音低低地说:“那就不要忍。” ??那就不要忍。 ??全世界最动听的情话,莫过于你喜欢的人小声告诉你,你可以吻我。 ??元染的身子轻微紧绷了一下,他一手撑在铺地的羽绒被上,一手抬起,在黑暗中摸索到丁幼禾的脸。 ??比起他冰冷的手来,丁幼禾的面颊烫得惊人。 ??他的手指停在她的颈边, 指腹甚至能感觉到她激烈的脉搏跳动,和因为呼吸急促而时不时落在他手上的吐息。 ??她远比嘴上的轻描淡写要紧张得多。 ??元染托住她的腮,扭身贴近她,拇指指腹描摹着她滚热的唇瓣,嘴唇之间相隔不过一指, 声音低哑,“……你确定?” ??丁幼禾微微地在发抖。 ??她从小性子野,跟男同学相处起来就像同性哥们儿,就算少女时期开始发育、变美, 少不了有大把追求者, 但被转正的人数依旧为零。 ??所以, 别说全垒打, 就算接吻,元染对她来说也是第一个和唯一一个。 ??这会儿她嘴皮子说得倒是爽快,难受就别忍,其实说完之后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敲鼓。会发生什么?疼不疼?会不会后悔?丁幼禾全都一无所知。 ??从前丁止戈在世时,偶尔跟女儿扯闲篇,对这方面的事就一句话:人生得意须尽欢。 ??丁幼禾知道自己的父母就是这样的。所以尽管母亲因为难产去世得早,丁止戈却一直没有续弦。情话父亲不会说,但一辈子只爱一个人,他是真的用行动实践了。 ??她想,她也可以。 ??就算这个人未必是一辈子,但也未必不能是唯一。 ??丁幼禾气息不稳,弱弱地说:“我确定。” ??话音刚落,她便感觉被重重地向后一压,在向后倒的瞬间她本以为脊背要撞上地面,没想到落入羽绒被时,后背已经被元染的胳膊有力地托住,再缓缓落下。 ??不疼,而且很踏实。 ??丁幼禾忍不住嘴角动了动,想笑,又想哭。 ??放在从前,她怎么也想不到,丁止戈走了之后,还会有一个男人把她当成掌心的宝,细心呵护,半点伤痛也不愿给她留。 ??元染手肘撑在羽绒被上,整个人虚压在丁幼禾上方,手指像抚摸稀世珍宝,一点点描摹着她的耳朵、眉毛、眼廓,再到柔软的唇。 ??冰凉的手指试探性地探了下,被丁幼禾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。 ??黑暗中,他低笑了一声,“怎么跟小野猫似的。” ??丁幼禾不悦:“你才野猫,你骂谁呢?” ??元染向前一扑,索性覆在她身上,贴在她耳边说:“我不是猫,就算是,也是猫科动物。” ??猫科动物。 ??老虎,豹子,总之……都是些相中猎物就死不松口的野兽。 ??一分钟后,丁幼禾意识到元染对自己的定位着实准确,甚至准确到了能作为比喻句的范文登上教科书。 ??羽绒被下,她那件柔软宽松的马海毛套头衫就像一条被遗弃的破抹布,歪歪斜斜地挂在大臂,而肩部以上全都成了某人兴风作浪的自留地。 ??被试探性地触碰的那一刻,闭着眼睛的丁幼禾忽然想,如果这个人不是元染,她会怎么做? ??会毫不犹豫拿把水果刀,朝他刺过去。 ??他|妈的,谁敢这样欺负她,她绝对帮他铸就练《葵花宝典》的不败金身。 ??但这个人是元染。 ??密集的吻、侵入的指尖、急促的低喘和他在耳边沙哑的唤她“幼幼”…… ??丁幼禾战栗着,蜷起了脚趾。 ??因为是元染,她才甘愿承受这些绵密的喜悦和细碎的痛楚…… ??忽然,窗外传来低低的轰响,一声接着一声,极有节奏。 ??丁幼禾抱住元染的腰,身子紧绷,“什么声音?” ??元染将她的衣物向下拉,遮好,然后拉开覆在两人身上的被褥。 ??炫目的光,从窗外的夜空中照射进来,让丁幼禾忍不住眯起了眼,而后像个孩子一样去拉扯元染的胳膊,“烟火!是烟火!” ??元染已经脱了上衣,精瘦的身子不复平时的冷凉,触感火热。 ??手里不同于平时的温度,令丁幼禾的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—— ??长眼带笑,眼睫下藏着一双漆黑的眸子,压抑着汹涌的情|潮,那张俊美得像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般的面庞,染着动情的红,连冷白的肌肤也一并,藏着随时喷薄的冲|动。 ??只一眼,丁幼禾就又臊红了脸。 ??刚刚他一直只是在取悦她,并没有真正要了她。 ??她是不太清楚这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,但现在,好像有点明白了…… ??啪—— ??又是几簇艳丽的烟花,把冷寂的冬夜渲染得绚烂夺目。 ??烟花是从楼下京南故居的院子里放的,没有遮挡,从他们的方向看出去就像3d动画近景色,美得令人窒息。 ??虽然知道这美丽短暂,但还是无数人趋之若鹜。 ??丁幼禾侧过身子,靠在元染的肩头,看向窗外的漫天烟火。 ??元染抬手搂住她的肩,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弄着她的发丝。 ??直到最后一簇烟花化作零星光影洒落,夜重归于寂静,他才哑声说:“睡吧,明天门开了我叫你。” ??丁幼禾确实有点儿倦,包括体内那不熟悉的异样感觉都让她精疲力竭,可是…… ??她偷偷瞟了元染一眼。 ??他曲着腿,刻意遮住了她的视线,但先前无意中的碰撞丁幼禾是知道的,怕是已经难受到了极致。 ??“那你……” ??“我没事,”元染转身拿羽绒被把她裹得严丝合缝,又在她已然红肿的唇上狠狠地落下一吻,“今天时间、地点不对。” ??说完,他直起身,手里拿着刚刚随手扔在一边的毛衣,大步往外走。